第三十章那天，我遇上一個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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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子信誓旦旦的樣子，帶著一種不容懷疑的認真，讓人忍不住發自內心地選擇相信，“是嗎？可我們並不認識。”
“正是因為不認識，說過的話，聽過的話，才不會在認識的朋友之間傳開。你想想，今天過後，你跟別人聊天的時候，你只能說‘那天，我遇上一個人’怎麽怎麽樣。不會直接說出這個人的名字。那你的朋友，即使把事情傳開了，也猜不到那個人是誰。即使猜到了，也只是猜猜而已，不可能對號入座，是不是？”
這一連串的話，男子說得神采飛揚，顧若淺由衷地笑了笑，“你說的倒是挺有道理的。”很快，她也有了說俏皮話的心情，“你該不會是你們圈子裏的‘婦女之友’吧？或者專門幫你的朋友開導心事？”
男子得意地笑了笑，“倒也不能這麽說。我只是見的人比較多，有時候難免會遇上一些心情苦悶的人。有剛丟了工作的，有炒股票失敗的，也有失戀的。有時候，看見他們不開心，難免會有些不忍心，所以會忍不住上去跟他們聊上幾句。不過，聊過之後，心情多少也會好一點。”
“是嗎？我有點好奇，你是做什麽工作的？”
“其實，我是警察。不過，我有在社會福利署做義工的，幫助那些違法者重返社會。你也知道，人有時候做一些出格的事情呢，也是因為不開心。所以，我有義務開導他們，防止罪案的發生。”
顧若淺肅然起敬，“阿sir長得這麽帥，又會開導人，那一定有很多人喜歡。”
男子像個大男孩一樣，不好意思地紅了紅臉，“說笑了。做警察的，能為市民服務是榮幸。能讓人喜歡當然是好事，不過，沒人喜歡也不要緊。”
男子紅臉的樣子實在可愛，顧若淺忍不住逗趣：“原來，阿sir也會有臉紅的時候。”
“你叫我阿sir……你是香江人？”
“是啊。”顧若淺笑嗔了一眼，“阿sir的香江口音那麽純，我早就聽出來啦。你現在才發現我是香江人，難道是我沒有香江口音？不過，你年紀看起來比我大，好像比我看得開啊。”
“我心態比較年輕。”
“那是。在我身邊找不出你這樣的心態了，什麽事情都看得開的樣子。我們可是每天都苦悶得很。工作有工作的苦悶，生活有生活的苦悶。你都不知道，我每天要遇上多少奇葩……”
顧若淺臉上掛著明媚的笑，仿佛有一連串的話要說出來，卻突然止住了。她臉色變得很難看，慢慢地從座位上站起來，看見安森快步走了回來，還分明朝著自己走過來了。
顧若淺冷冷道：“你回來幹什麽？”
安森把一盒藥遞到她眼前，“大少爺讓你把藥吃了。”說完，又把一瓶礦泉水遞了過來。
“幹什麽？這麽怕我懷了他的孩子啊？”顧若淺一口氣猛地走岔了，岔氣的疼痛很快蔓延胸口，她一把奪過藥和水，動作飛快地吃藥、喝水。
然後，她把沒有喝完的水，直接扔到了安森的臉上，嘶聲喊道：“給我滾！”
安森不閃不避，礦泉水瓶子甚至沒有蓋上，直接砸在了臉上，鼻血一下子湧了出來。礦泉水灑了滿頭滿臉，安森望了她一眼，似乎還在認真考慮去留的問題。
一瞬過後，他擦了擦臉上的鼻血，從西裝口袋裏拿出一支手機，“這是你的手機。”
顧若淺接過手機，安森沒有一絲停留，轉身就走。
顧若淺把手機收進口袋裏，眼淚已經抑制不住再次流了下來，男子不敢輕易出聲，只是上來扶著她，重新坐下。
“小姐……”男子想問又不敢問。
“我被人強暴了。”顧若淺出奇淡然道。
雖然早有預料，男子還是免不了有些震驚。沈思過後，他把手機拿了出來，“我幫你報警吧。有些事，忍耐是沒有用的。”
顧若淺出神地強笑了一下，轉臉看著男子，“剛才說到哪兒了？”她按著男子拿手機的手，面上卻是一副如夢初醒的樣子。她強裝鎮定的樣子，讓人有些心疼。
男子猶豫了一下，還是把手機收進了褲袋，“剛才你說，你每天要遇上很多奇葩……”喉嚨突然有些哽，微微地疼。
“是啊，以前在醫院的時候，每天真的要遇上很多奇葩。自大狂，脾氣暴躁，蠻橫霸道，明明傷害了人，卻還要做出一副受傷的樣子。真不知道，這個世界上，為什麽會有這樣的人？”
顧若淺忍著眼淚，她的嘴唇都在多說，卻還是拉長聲音嘆了口氣，她有些慌張地拿出一張紙巾，擦掉眼淚。
她沖男子笑了笑，很快從位子上站起來，“不行了，太晚了，我得回去了。”
男子知道，她這是不想讓他看到她哭。
“我送你回去。”男子往前幾步，回眸一笑，“你家在哪裏？離這裏遠嗎？”
“不用了，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。”顧若淺淡淡說了一句，便腳步不停地往前走。
男子也不多說，默默跟在她後頭。
她哭，她笑，他也始終不說一句話。
顧若淺也沒有攔著他，算了，就讓他跟著吧。回家的路，還有那麽遠，一個人，也不知道有沒有那麽多的勇氣走下去。
有一個人跟著，至少不是孤獨的。
一個多小時，時間不算長，對一個陌生人來說，卻也不算短。
男子將她送到樓下，“我送你上去？”
顧若淺搖頭，“二樓，很快就到了。”見男子站著不動，她又道：“你回去吧。今天謝謝你。我心情好很多了。”沒等說再見，顧若淺便轉身。
“那，再……”那個“見”字在喉嚨裏滾了一下，顧若淺已經上了樓，男子不好追上去，失落地轉了身。
顧若淺站在門口，忍耐了很久。頭顱無力地抵在門上，她心裏不斷地想，該怎麽面對易曉曦呢？
她連連深呼吸，試著笑了笑，也不管現在笑得有多難看，還是毅然決然地打開了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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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正是因為不認識，說過的話，聽過的話，才不會在認識的朋友之間傳開。你想想，今天過後，你跟別人聊天的時候，你只能說‘那天，我遇上一個人’怎麽怎麽樣。不會直接說出這個人的名字。那你的朋友，即使把事情傳開了，也猜不到那個人是誰。即使猜到了，也只是猜猜而已，不可能對號入座，是不是？”
這一連串的話，男子說得神采飛揚，顧若淺由衷地笑了笑，“你說的倒是挺有道理的。”很快，她也有了說俏皮話的心情，“你該不會是你們圈子裏的‘婦女之友’吧？或者專門幫你的朋友開導心事？”
男子得意地笑了笑，“倒也不能這麽說。我只是見的人比較多，有時候難免會遇上一些心情苦悶的人。有剛丟了工作的，有炒股票失敗的，也有失戀的。有時候，看見他們不開心，難免會有些不忍心，所以會忍不住上去跟他們聊上幾句。不過，聊過之後，心情多少也會好一點。”
“是嗎？我有點好奇，你是做什麽工作的？”
“其實，我是警察。不過，我有在社會福利署做義工的，幫助那些違法者重返社會。你也知道，人有時候做一些出格的事情呢，也是因為不開心。所以，我有義務開導他們，防止罪案的發生。”
顧若淺肅然起敬，“阿sir長得這麽帥，又會開導人，那一定有很多人喜歡。”
男子像個大男孩一樣，不好意思地紅了紅臉，“說笑了。做警察的，能為市民服務是榮幸。能讓人喜歡當然是好事，不過，沒人喜歡也不要緊。”
男子紅臉的樣子實在可愛，顧若淺忍不住逗趣：“原來，阿sir也會有臉紅的時候。”
“你叫我阿sir……你是香江人？”
“是啊。”顧若淺笑嗔了一眼，“阿sir的香江口音那麽純，我早就聽出來啦。你現在才發現我是香江人，難道是我沒有香江口音？不過，你年紀看起來比我大，好像比我看得開啊。”
“我心態比較年輕。”
“那是。在我身邊找不出你這樣的心態了，什麽事情都看得開的樣子。我們可是每天都苦悶得很。工作有工作的苦悶，生活有生活的苦悶。你都不知道，我每天要遇上多少奇葩……”
顧若淺臉上掛著明媚的笑，仿佛有一連串的話要說出來，卻突然止住了。她臉色變得很難看，慢慢地從座位上站起來，看見安森快步走了回來，還分明朝著自己走過來了。
顧若淺冷冷道：“你回來幹什麽？”
安森把一盒藥遞到她眼前，“大少爺讓你把藥吃了。”說完，又把一瓶礦泉水遞了過來。
“幹什麽？這麽怕我懷了他的孩子啊？”顧若淺一口氣猛地走岔了，岔氣的疼痛很快蔓延胸口，她一把奪過藥和水，動作飛快地吃藥、喝水。
然後，她把沒有喝完的水，直接扔到了安森的臉上，嘶聲喊道：“給我滾！”
安森不閃不避，礦泉水瓶子甚至沒有蓋上，直接砸在了臉上，鼻血一下子湧了出來。礦泉水灑了滿頭滿臉，安森望了她一眼，似乎還在認真考慮去留的問題。
一瞬過後，他擦了擦臉上的鼻血，從西裝口袋裏拿出一支手機，“這是你的手機。”
顧若淺接過手機，安森沒有一絲停留，轉身就走。
顧若淺把手機收進口袋裏，眼淚已經抑制不住再次流了下來，男子不敢輕易出聲，只是上來扶著她，重新坐下。
“小姐……”男子想問又不敢問。
“我被人強暴了。”顧若淺出奇淡然道。
雖然早有預料，男子還是免不了有些震驚。沈思過後，他把手機拿了出來，“我幫你報警吧。有些事，忍耐是沒有用的。”
顧若淺出神地強笑了一下，轉臉看著男子，“剛才說到哪兒了？”她按著男子拿手機的手，面上卻是一副如夢初醒的樣子。她強裝鎮定的樣子，讓人有些心疼。
男子猶豫了一下，還是把手機收進了褲袋，“剛才你說，你每天要遇上很多奇葩……”喉嚨突然有些哽，微微地疼。
“是啊，以前在醫院的時候，每天真的要遇上很多奇葩。自大狂，脾氣暴躁，蠻橫霸道，明明傷害了人，卻還要做出一副受傷的樣子。真不知道，這個世界上，為什麽會有這樣的人？”
顧若淺忍著眼淚，她的嘴唇都在多說，卻還是拉長聲音嘆了口氣，她有些慌張地拿出一張紙巾，擦掉眼淚。
她沖男子笑了笑，很快從位子上站起來，“不行了，太晚了，我得回去了。”
男子知道，她這是不想讓他看到她哭。
“我送你回去。”男子往前幾步，回眸一笑，“你家在哪裏？離這裏遠嗎？”
“不用了，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。”顧若淺淡淡說了一句，便腳步不停地往前走。
男子也不多說，默默跟在她後頭。
她哭，她笑，他也始終不說一句話。
顧若淺也沒有攔著他，算了，就讓他跟著吧。回家的路，還有那麽遠，一個人，也不知道有沒有那麽多的勇氣走下去。
有一個人跟著，至少不是孤獨的。
一個多小時，時間不算長，對一個陌生人來說，卻也不算短。
男子將她送到樓下，“我送你上去？”
顧若淺搖頭，“二樓，很快就到了。”見男子站著不動，她又道：“你回去吧。今天謝謝你。我心情好很多了。”沒等說再見，顧若淺便轉身。
“那，再……”那個“見”字在喉嚨裏滾了一下，顧若淺已經上了樓，男子不好追上去，失落地轉了身。
顧若淺站在門口，忍耐了很久。頭顱無力地抵在門上，她心裏不斷地想，該怎麽面對易曉曦呢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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